《汉书·艺文志》著录《庄子》五十二篇。西晋司马彪注《庄子》二十一卷,五十二篇,据唐陆德明《经典释文·序录》有内篇七、外篇二十八、杂篇十四、解说三,此注早已亡佚。现在的通行本为郭象本,共三十三篇,分为内篇七,外篇十五,杂篇十一。一般认为内七篇(《逍遥游》《齐物论》《养生主》《人间世》《德充符》《大宗师》 《应帝王》)系庄周所作,外篇和杂篇是庄子后学所著。
据《史记·老子韩非列传》称,庄子(约前369~前286)名周,蒙(今河南商丘东北)人,曾为蒙漆园吏,与梁惠王、齐宣王同时。其学无所不窥,但其要归于老子之言,所著书十余万言,大抵为寓言,以明老子之术。
《庄子》大体上继承了《老子》的学说,但也有独自的见解。它和《老子》一样,认为世界的本源是“道”。什么是道?
《大宗师》曰:“有情、有信,无为、无形;可传而不可受,可得而不可见;自本、自根,未有天地,自古以固存;神鬼、神帝、生天、生地;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,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,先天地生而不为久,长于上古而不为老。”认为“道”是超越时空的,它无始无终,无处不在;但闻之无声,触之无形,人们无法体认感知,只能靠神秘的直觉体悟。这种关于“道”的学说,为后世道教所继承发挥,并逐渐宗教化。
在认识论上,《庄子》认为从“道”的角度认知,一切都是相对的,物无贵贱,此即彼,彼即此,没有分别,其性质不可认识。如果说万物有差别,那不过是人的主观认识所强加。同时认为认识是没有标准的,因而是非也就无法判断。
《齐物论》曰:“民湿寝则腰疾偏死,鳅然乎哉?木处则惴栗恂惧,猿猴然乎哉?三者孰知正处?”就是说人睡在潮湿的地上,就会腰痛以至半身不遂,泥鳅也这样吗?人在高树上会害怕得发抖,猴子也这样吗?那么,人、泥鳅、猴子三者中究竟谁知道什么才是恰当的住处呢?可见并没有判断事物正确与否的标准。所以它认为当时儒、墨之争“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;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,则莫若以明”。他甚至主张干脆不去认知,因此《养生主》有曰:“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无涯,以有涯随无涯,殆已。” 《庄子》还塑造了“神人”、“真人”的形象。《逍遥游》中的神人“肌肤若冰雪,绰约若处子,不食五谷,吸风饮露,乘云气,御飞龙,而游乎四海之外”。《大宗师》中的真人“登高不栗,入水不濡,入火不热”;“其寝不梦,其觉无忧,其食不甘,其息深深”;又“不知悦生,不知恶死”。这些描述为后世道教塑造神仙形象提供了依据。 《庄子》中的养生长生思想及某些道术也为后世道教所汲取。《在宥》载黄帝向广成子问道。广成子曰:“必静必清,勿劳尔形,无摇尔精,乃可以长生;目无所见,耳无所闻,心无所知,汝神将守形,形乃长生。”《大宗师》借颜回之口论“坐忘”:“堕肢体,黜聪明,离形去知,同于大通,此谓坐忘”。唐道士司马承祯继此而作《坐忘论》。另外《庄子》中的“卫生之经”、“吹呴呼吸,吐故纳新,熊经鸟申”、“纯气之守”等道术也都为道教所继承和发展。
《庄子》在汉代未引起重视,至魏晋玄学兴起,以之为三玄之一,《庄子》学由此始盛。魏晋以前,学者称“黄老”,此后则“老庄”并称。晋人司马彪、崔譔、向秀、郭象皆注《庄子》,并有李颐作“集解”。现除郭象注本仍存外,其余诸家仅残存于陆德明《经典释文》及某些类书中。自唐代《庄于》被尊为《南华真经》后,益为道教所重,注家渐多。明《正统道藏》洞神部本文类收《南华真经》五卷;玉诀类收郭象注、成玄英疏《南华真经注疏》三十五卷,陈景元《南华真经章句音义》十四卷、《南华真经章句余事》一卷,褚伯秀《南华真经义海纂微》一百六尝,林希逸《南华真经口义》三十二卷,贾善翔《南华真经直音》《南华邈》等。其中武林道士褚伯秀的《南华真经义海纂微》集郭象、吕惠卿、陈景元、范应元等十三家注,并附以己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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