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有日人藤原高男《辑校赞道德经义疏》,对蒙、严二种辑校本指正辨难,收入19 67年《高松工业高等专门学校研究纪要》第二号。
成玄英为唐代重玄派的代表人物,他注解《老子》,上承魏晋玄学之余绪,汲取佛教中观哲学,结合道教传统的养生思想,援《庄》释《老》,重在阐明其重玄之道。他对《老子》中的“玄”、“又玄”、“道”、“动静”等哲学范畴作了独具特色的解释。他认为“玄”是深远之义,也是不滞之名,深远的玄,理归于无滞,既不滞有,也不滞无,故称为“玄”。
所谓不滞,即不执著有无,亦即“非有非无”。这是成氏受佛教中道观影响,采取否定式思维,从对“有无”的否证来阐释“玄”。这种解释对此后的道教老学影响较大,如杜光庭《道德真经广圣义》即采此义:“玄,深妙也,亦不滞也。”何谓“又玄” (即重玄)?成玄英解释说:先说玄以遣有欲之人的执著有无,又恐学者执著此“玄”,今说又玄,更祛后病。
从而非但不执有无,也不执著于“非有非无”,这就是遣之又遣,故称玄之又玄。这就是说,玄虽然否定了有无,但还不能执著这个“玄”,还必须继续否定,才能彰明重玄之理。如果说“玄”是非有非无,那么重玄就是非“非有非无”,经过这样双遣双非的双重否定,才得“重玄之道”。
这种方法也适用于修道。成玄英主张用此非有非无之行,不常不断之心为修道之要术,可以契真。他所要修的“道”是什么呢?他说:道以虚通为义,妙绝分别,在假不假,居真不真。他讲的“虚通”融合了道家的传统解释和佛教的空观。
正因为道自性虚通,故能涵盖一切,作为宇宙万物之源。所以他认为至道虚玄,通生万物。但进一步他又以双遣双非的方法否定道的生成性:虽复能生万物,实无物之可生;故即生而不有,有即有而不有,生亦不生而生,此遣道生也。从空间上说,至道之为物,虽有不有,虽无不无,有无不定,故为恍惚。从时间上说,时乃有古有今,而道竟无来无去。由此证明道具有的超越时空性。他还认为,至道虚寂,妙绝名言;道无称谓,降迹立名,意在引物向方,归根返本。可见,他用否证法赋予“道”虚通空灵的内涵,使之与双遣双非的“重玄”相契合印证,从而描绘出其理想的重玄境界。在论及“动静”时,成玄英认为:虽复安静,即静而动;虽复应动,即动而静。动静不殊,动静一源。这实际上是继承了僧肇的《物不迁论》的思想。他虽主张动静不二,但更偏向于即动求静一面,特别是在谈到修道时,强调修行者动中求静,以静制动。这与唐代茅山宗学者吴筠的守静去躁思想一致。他还特别阐述了重玄三一之说,结论是:不一而一,散一为三;不三而三,混三归一。他说的不一不三仍是双非双遣的否定法,三一的内涵则是讲精神气、夷希微的同一性与可分性。三一也是种修道的方法,他认为修道之初,先须拘魂制魄,次须守三一之神,虚夷凝静,令不离散。
上述为成玄英解老的主要范畴,他从本体论高度出发,最终落实到修道,以解决人的生命存在问题,说到底仍是一种人生哲学,从中并可看出他的人生哲学有两条主线:一是对生死的参悟,一是从心性的内在途径实现人生价值。他因受佛教影响,其生死观与道教传统的神仙长生说相径庭,主张不生不死,生死混一。而要入于不生不灭之境,实现人生的这一最高价值,就须从心性入手,做到不起妄心,复归真性,这与传统道教重视炼形也不同。他在注释《老子》时阐发的心性论融合了儒、释、道三教的思想成分,较成系统,对以后宋代理学家大讲心性有一定影响。
总之,成玄英以重玄之道为宗旨解老,在当时道教老学中独树一帜,最具思辨性和理论价值,对唐以后道教老学产生了极大影响。他所着重讨论的哲学范畴如心性、理等,对宋代理学家不无启发作用。他重视从心性等内在途径寻求解决生命问题的依据,一反魏晋以来道教传统的炼形长生理论,形成一种新的理论风气,这对宋元道教内丹学的兴起不是没有导向作用的。所以,成玄英的《老子义疏》不仅在道教老学中,甚至在整个道教思想史上都占有重要的地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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