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玄纲论》一卷。唐开元至大历间道士吴筠撰。《正统道藏》收入太玄部。《通志·艺文略》著录《玄纲论》为三卷,《文献通考·经籍考》五十二则录为一卷。《道藏》本分为上中下三篇,共三十三章。上篇《明道德》,九章;中篇《辩法教》,一十五章;下篇《析凝滞》,九章。吴筠有上唐玄宗的《进玄纲论表》,说明作此论的由来:“重玄深而难赜其奥,三洞秘而罕窥其门,使向风之流浩荡而无据,遂总括枢要,谓之《玄纲》”。此表和《玄纲论后序》及《化时俗》章、《明道德》章等收入《全唐文》卷九百二十五、九百二十六,但《道藏》本缺载。
《玄纲论》上篇反映作者的宇宙生成论,修养论和社会政治观。吴筠认为,道是“虚无之系,造化之根,神明之本,天地之源”(《道德章第一》),即“道”是宇宙万物的根源,它具有生成性。道生成万物是个自然的过程,所以“自然”是道德之常,天地之纲。这是他对老庄自然无为哲学的发挥。天地万物生成的根源为自然之道,而其所以具备千姿百态的形状则由于元气。他说:清通澄朗的气浮而成为天,浊滞烦昧的气积而成为地,平和柔顺的气结而成为人伦,错谬刚戾的气散而成为杂类。“自一气之所育,播万殊而种分”,故生天地人物之形者是元气(《元气章第二》)。他进而又从“有无”、“动静”等范畴来论道的生成性以及修道的方法。认为若做到“有”同于“无”,则“有”不灭,也就是神仙长生;只有“道”能自无生有,化有为无,学道就是要具备道的这一特性,如此方可解脱生死之累。修道者还须超越动静,最终与至静至虚的“道”契合。他的宇宙观和修道论是一体的。
他的社会政治思想表现出天人合一观,从天道阴阳变化推究人世治乱的终极原因。主张以道家政治观为“心灵”,以儒家政治思想为“容饰”,一本一末,结合运作,可使天下垂拱而化。从宇宙、人生和社会的宏观角度肯定了道德的价值和功用。中篇则从微观角度具体讲解修道的种种方法。大体包括: (一)“道在至精,靡求其博”,当“周览以绝疑,约行以取妙,则不亏于修习” (《神道设教章第十》);(二)“道虽无方,学则有序”。其序为:“始于正一,次于洞神,栖于灵宝,息于洞真”(《学则有序章第十一》);(三)“心静”。心应物而不为物累,不动念,特别是要做到“无为”,无为则心理,有为则心乱(《形动心静章第十五》);(四)“宝神”。不知宝神的人,即使寿同龟鹤,终不能成仙。宝神的关键是“阳胜”,因为“阳胜则阴销而仙”(《阳胜则仙章第十二》);(五)“制恶兴善”,“立功改过”。他将伦理与仙道相联系,发挥了《太平经》、《抱朴子内篇》中同类的思想。
下篇用问答体回答了世人的疑问,进一步申述前两篇的思想。如有人问:人心久任之则浩荡而忘返,顿栖之则超跃无垠,修道者怎样才能得静呢?答曰:心将躁时制之以宁,将邪时闲之以贞,将求时抑之以舍,将浊时澄之以清;优哉游哉,不欲不营,以玄虚为境域,以寂照为日月,惟精惟微,不废不越。照此长久坚持修习,则物冥于外,神鉴于内,不思静而已静,不求泰而更泰,即动寂两忘而天理自会。进一步阐明了上中篇的守静去躁思想。
《玄纲论》的主要内容,也是吴筠道教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据唐礼部侍郎权德舆所撰《宗玄集序》称,吴筠献《玄纲论》三篇,得到唐玄宗的“优诏嘉纳”;并称此论“总论谷神之妙”。权德舆《吴尊师传》称其“尤为达识之士所称”。可见《玄纲论》在唐代便有一定的社会影响。吴筠为唐代道教茅山宗重要学者之一,其思想与司马承祯较接近,《玄纲论》与司马承祯《坐忘论》一样,体现了唐代茅山宗的理论水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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